“在過去的幾百年裏，我殺過的人不計其數，有戰場上的名將，有稱霸一方的梟雄，還有很多是我的同行，其中也不乏像你一樣自視甚高的神靈。”流炎搓了搓手指道，“他們有的已經看淡了生死，但在至親至愛的人面前，他們會放下所有的尊嚴，跪在地上向我虔誠的祈求。我會考驗他們的誠意，然後對他們的命運進行裁決。”

看著躺在結界裏抽搐的超市小妹，又看了看四周，流炎笑道：“朱雀大人，從目前的情況來看，你的誠意明顯不夠，我想你還沒有認清自己的命運，看來我還需要再給你一點警告。”

流炎打了一聲唿哨，超市小妹一聲尖叫，捂著肚子在結界裏劇烈的翻滾。

“救命啊，疼！疼死了！殺了我吧！殺了我吧！”

在小妹的慘呼聲中，流炎放聲笑道：“看到了吧，這就是屬於她的命運，能改變她命運的人只有你，朱雀大人，讓我看看原初之神的襟懷，讓我看看原初之神的誠意！”

話音未落，陳思琪突然出現在了流炎的面前，瞬間折斷了他右手的三根手指，他原本已經做好了反擊的準備，可眨眼之間陳思琪又消失了。

“怎麽樣？”陳思琪道，“這回誠意夠了麽？”

“你根本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什麽，”流炎捂著右手，臉上依舊帶著笑容，“你也不會知道自己將會付出什麽樣的代價，你不知道命運的法則有多麽無情，你也不知道命運的制裁有多麽嚴厲。”

說話間，流炎悄悄的伸出了左手，“我要再一次向你展示命運的……”話沒說完，陳思琪再次出現在流炎眼前，以最快的速度折斷了他的左腕，這次流炎沒有忍住，他發出了一聲呻吟，他想冥界之火還擊，可陳思琪還是眨眼間就消失了。

“好吧，是你逼我的，”流炎端著兩只手，連退幾步，背靠著洞穴的巖壁，喘息道，“現在我要正式開始對你的審判了，我要……”

“噓！別說話，”陳思琪道，“也別吹口哨，別發出任何聲音，別逼我把你的嘴給縫起來。”

流炎沒敢作聲，他斜著眼睛，看著超市小妹，輕輕的動了動眉毛。

“別擠你的眉毛，最好也別眨眼睛，”陳思琪道，“把你的視線從她身上拿開，否則我會把你的眼珠挖出來。”

流炎閉上了雙眼，從一開始交手，他就在努力感知陳思琪的殺氣，他遇到過很多遁形術的高手，也知道這類高手都會隱藏自己的殺氣，可像陳思琪這樣完全不顯現絲毫殺氣的情況還是第一次遇到。

“總會有一點痕跡，哪怕是一點點痕跡，把握機會，一擊致勝。”流炎集中精神，調動著身體的全部感知力，想為自己爭取一次反擊的機會，可幾分鐘過去了，依舊沒有絲毫收獲。

在這種情況下，流炎決定改變戰術，他緩緩的伸出了左手，低聲道：“朱雀大人，能允許我說句話麽？”

“一句可以，但別太長。”陳思琪道。

“我想剛才的交易條件是有些太苛刻了，我有一個新的想法，不知道可不可以……”

“說說看。”

“我現在立刻把那個女孩身體裏的蠕蟲取出來，然後我會想辦法把她的手臂治好，而你只需要在我的攝像機裏留下一些影像，我會用視頻處理技術，讓你看起來像被我給殺死了，然後你再留一件東西給我，我拿去跟主君交差，然後我們各走各路，你覺得這個建議怎麽樣。”

“聽起來蠻有趣的。”

“當然，如果你不想留下視頻也沒有關系，你太強大了，就算我不能完成任務，主君也不會責怪我，”流炎道，“不過我這也是在為你著想，如果主君相信我已經殺了你，以後你的日子也會好過一些，只要你隱姓埋名一段時間，整個事情也就徹底結束了。”

陳思琪沒有作聲，這項提議似乎很有誘惑力。

“朱雀大人，這樣的條件，你能接受麽？”流炎道。

“阿卡，”陳思琪心下暗道，“你覺得呢？”

“我覺得……你還是盡快殺了他比較好。”

陳思琪沈默了很久，對流炎道：“你先把這個女孩身體裏所有的蟲子都取出來，記住，我是說所有的。”

“這沒問題，”流炎道，“只是需要你先打開結界。”

陳思琪猶豫了一下，阿卡在耳畔道：“我建議你不要輕易打開結界，如果他抓走了曲柔，結果絕對是災難性的。”

“我就在這裏看著，憑他的本事怎麽可能帶的走曲柔？”

“你別太自信了，”阿卡道，“他是諸神之中最頂尖的殺手之一，別占了一點便宜就沾沾自喜。他現在一直認為你用了遁形術，所以在戰術上出了問題，如果他知道你用的是融合法術，他隨時可能想到破解的方法。”

“那我該……”

“殺了他吧，你別指望他會放過這個女孩，你也別再為自己的執拗和愚蠢交學費了，好麽？”

“只是……”

“朱雀大人，”看著結界遲遲沒有打開，流炎又開口了，“我知道你現在並不信任我，可是就算你殺了我，情況也不會發生任何改變，主君還會派其他的屠夫過來，他們比我更加殘忍，還會有更多的人為此而送命，為什麽不把握這次機會，讓整件事情平息下來呢？”

陳思琪緩緩的走到結界旁，看著裏面的曲柔和小妹。

曲柔哭累了，睡著了。

小妹依舊在抽搐著，滿身的血汙和扭曲的肢體讓她看起來更像一條蠕動的蚯蚓。

“她……太可憐了……”陳思琪道。

“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，”阿卡道，“你真的救不了她。”

“可我至少……該試一次。”

陳思琪把手放在了結界的外壁上，只要輕輕撕扯一下，就能打開這個結界，可沒想到的是，小妹的身體開始劇烈扭轉，她的下身閃現出了兩道紅光。

“這是，這是……怎麽回事？”

“不好！”阿卡道，“蟲子要爆炸了。”

陳思琪回身對流炎喝道：“你都做了什麽？”

“我什麽都沒做！”流炎搖搖頭，“我真的沒有，這不是我……”

流炎吹了兩聲口哨，他想試著讓蟲子平靜下來，可沒想到的是，蟲子變得更加暴躁了。

陳思琪上前一把扯住了流炎的衣領，“王八蛋！你想幹什麽？”

流炎急忙解釋道：“朱雀大人，我不知道誰在控制這兩條蟲子，你相信我，我真的沒有……”

砰！一聲巨響，小妹的呻吟聲消失了。

陳思琪像泥塑一樣站在結界旁邊，結界裏面一片鮮紅，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血紅色的膠囊。

曲柔……幾秒鐘前，曲柔還在裏面熟睡……

淚水從眼眶裏緩緩滑落，陳思琪從牙縫裏咬出了兩個字：“畜生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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